李敏访谈
中国记忆项目东北抗联专题
（二）
我们上了
刚上那个叫叫秃顶子山
刚上去那个树很少
就秃顶子山
刚上那个山天就亮了
往下一看敌人就追上来了
追上来了追上来
往下一看但是很远啊
是吧
看出来这个马队
缕缕缕就往下走
我们是往山上走
上哪呢我们就上那个七星峰
很高很高的
那个是周围最高的山峰了
石子石林
上去了以后
我们一看三面包围
敌人的骑兵就在山下都是
而且这个三道三道线
最下面是在一个河套
他们在那停下了
篷白帐篷
而且支的帐篷
二道杠看不太清在树林里头
而且他然后又派一批呢
就接近
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最后近到什么程度
我们在石林里头
开始山底下还可以有泉水喝
到了石碰子石林里边
没有水喝了那个树也很少
就这样
没办法
被敌人围困了
一看呢敌人是当时
我们发现敌人是个三面包围
再往北这个上观的时候上不去
就这样被敌人围困了
也就是劝降呗等着
敌人要到跟前的时候
也就10米远吧
10米都不用步枪
手枪可以把他打了
我们就一个人抱着一个石林石头
我就在这迎着
有多少人呢一百多人吧
我们就在那个石林里头秘起来
等着有机会想突围
突不出去
当时大家准备就义吧
那个日本关东军离我们多远呢
夜间他也站岗我们也站岗
反正互相看不见
都是用石头临着
打呼噜声都听见了多近啊
反正是被敌人围困了
出去出不去了那就得最后牺牲
出去出不去了
那就得最后牺牲
在这石碰子吧准备是牺牲的
但是呢还有最后一战
他也不敢来
为什么呢都是石林
他一到跟前
那不用步枪用手枪就可以打
没几步远
他就轻轻地他就过来
过来我们就石头里一看
来了我们侧着身
完了以后用手枪啪
这没有多少米远是吧
一下子倒了
倒了以后他不敢来
可是他不敢来还不说
他还在等着等什么
等着我们投降
渴得不得了啊
那个石林里头树很少
有的树很矮很矮的
这个时候老天爷帮忙
白天热的要死
那烤石头一热烤的不得了
正好这天第三天的夜晚
乌云从西北哗就过来了
过来以后就开始下雨
哇哇地那下的厉害
矣有的时候枪声都听不太清楚
这个时候
我们的白团长叫白福厚
传啊不敢大声说啊
一个一个传 准备退
就是这么小声说
完了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
准备退准备退
就传给互相传
夜间都看不太清楚
下雨哗哗地
那个打雷那石头都冒火
很可怕的就这么的
就这个机会开始突围
开始退却了
尼三点
怎么办呢
在石子里头石林
下边被敌人占领了
我们在上边一步一步的过
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那个夜间黑得很啊
那个石头下雨下的很滑
就这么宽的一条
你要是蹦过去踩对了可以
它不是个桥是不是
我前边有一个 姓安的 安班长
他在前边走他个儿也矮
比我也高不多少
一下子一下就掉下去了
哎呀这一动啊敌人就开始
离很近啊
那就开始放枪
这就下去了
哎呀吓的都不行了
完了当时白福厚
还有已经过去的姓许许排长
不让我们过等一等
怎么办正好呢
那边呢有几棵榆树
可能是榆树夜间看不清楚
那个也是这个季节吧
榆树这个榆树呢年头很长
虽然很细但是它很结实
老了他们两个人就在那拽
石林长的树那个根都是往下走的
一拽把它拽下来了
拽下来再一拔
过跳上呱呱搭到那个
那么细的一个小小木头桥
就这么过他们俩就那么按着
就这样部队就过了
正好呢我过了不一会
先头不敢过啊害怕
完了前边过了以后
我也是踩着那个树一过
哎呀好歹可过去了还不错
他们在那就拽着你
怕一下子一趟就趟到下边去了
就给你拽过来
跟在我的后边是谁呢
伙夫炊事员姓邓邓师傅
他就背着个四方的铁桶
绑到后边那个背的绳上
里边是背着外面是铁桶
他做饭用啊
他这么一甩哒一蹦哒
那个藤就断了
过去这绳断了
一摔
这下子完了
这敌人开始就打起来了
不知道咋回事
这个时候啥也不能顾了
这过去就过去了
过不去那就没办法了
就这样哗哗哗
那雨下的哗
那个雷打得啊夜间都是冒火
这老天爷帮忙嘛说实在的
就这样就下来以后
在我的印象好像往南方向撤的
夜间黑默黑的
完了以后就下石子
完了以后就下石碰子
那叽里咕噜的
反正有的那个
跳的能跳咕噜就咕噜
就下去了
下去以后
石子下边是
眼前是什么东西呢
一片洪水
那个流入到河里面的水
哗哗就响
那一进去就不知道把谁给冲走了
怎么办当时有几个
排长副官白福厚在那指挥
想办法怎么办呢
把那个倒木
河的旁边不有些倒木吗
把倒木把它整下来以后
搭个桥
搭个桥不能在桥上走啊
扶着那个桥往前走
那个洪水一下来把你给打下去啊
有好几个冲下去找不到了
那夜间黑的
完我也就这样拽着那个地方
后边也拽前边也拽
就过那个江水河水
过了以后
在我的印象之中往东撤
不是直接去直接去什么问题呢
敌人那个二道杠二道卡子
第三道卡子
走到敌人帐篷里去了
那不能往那走啊
怎么办呢
一个就是当时发现呢
东边是很陡的
而且看不见有敌人的痕迹
所以就往东撤
下了山石子就往东撤
跑啊拼命跑啊
敌人也不大追夜间
看不清到底我们从哪撤的
估计他们也准备
山
完了以后到了一个山口
太阳出来了雨也不下了
那个水雨那个树上雨哗哗的
一碰那树叶就哗哗像下雨似的
可是呢挺好
碰到一条河
那个河就是安邦河发源地
到那一看那个河水
你不看那虽然衣服都是湿的
但是肚子里没喝水啊
渴得要命
到那一看那个河水
大家趴那就不动弹了
喝个够
正在喝水的时候
有人一看沼泽地里头
那么一片一片这么高的
那叫燕子尾山菜
战士们都认识这个菜
它这个菜呢
有点像长得像菠菜
但是不完全是一样的
一看那个燕子尾那个草
一片一片的
哎呀大家就不动弹了
就吃啊就像牛一样的
当时白福厚一看
大家真是都饿了饿急眼了
完了以后呢而且
大家肚子里都长虫子啊
我们都吃生的
比如说山上那个木耳蘑菇
吃生的啊来不及做啊
所以就肚子里大部分都有虫子
那虫子有筷子这么长吧
就是肉色的这个色的
它拉出来以后呢还爬
你们见过那个绦虫没见过吧
筷子那么长和筷子那么粗
大家肚子里都有长虫子
吃生的
吃肉也是有时候吃那个野猪肉
保管不好长蛆了也得吃
保管不好长姐了也得吃
所以当时白福厚团长就说
这样吧那大家都不要吃生的了
用开水烫一烫再吃吧
完了就站岗设岗
然后利用半个小时时间
大家烫一烫
这个大家那就高兴啊
这个吃饱啊那个山菜
那个还很多就吃
正吃的时候
发现有一个
我们那个年岁比较小的
一个战士
他吃差不多了
拿着碗到河边上挖这个水
站起来一咽后
这河水多宽啊也不太宽啊
一下就看到日本关东军
已经到跟前了
一看他擦汗呢
围着个这个白毛巾
他老出汗啊有蚊子他好打
一看围着个脖子在那擦汗呢
他在那就喊敌人
一看敌人
我们那个没有设岗的方向来的
他是绕着过来的
他知道我们可能是在什么地方
这一个一他喊了一声
敌人机枪已经支上了
味味咔味味咔
都牺牲了
摄制
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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