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冯忆罗访谈

中国记忆项目东北抗联专题

这个是1945年

我讲的1945年啊

这个时候呢

因为我父亲做了好多

超过他苏军对他的规定的要求

所以呢这个时候

就是内部通知我父亲

让他马上撤离沈阳

那么这个时候的我父亲

要到了那没有办法

就是命令啊马上离开沈阳

同时苏军很快

就要把沈阳交给国民党

他呢把地下党各个方面做了安顿

以后很快就离开沈阳到了长春

他到了长春以后

周保中同志就跟他讲

说为什么通知你那么快离开

他说因为苏军方面

对你已经有意见了

所以他不能不撤出来

撤出来以后呢

原来给他这个东北局让他

就是说给他安排工作

让他到黑龙江

那个时候东北是七个省吧

记不太清楚了

到黑龙江去就看一看

如果说黑龙江的领导班子

还没有安排的

让他去担任黑龙江的省长

结果他就到了北安

就是这个路上从北安

从长春到北安这条路上

是很危险的

当时他是跟那个黄鹤寿同志

一块走的

另外还有一个

原来东北地下党的一个女同志

叫朱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

他们夫妻两个陪他一块走

他们坐的那个闷罐车

结果呢

已经就是他们一路上

已经是当时那个土匪部队一下子

摇身一变就成了国民党的军队了

那是很危险的

就是说当时如果说

他们公开了身份的话

就可能被把他们抓走

但是我父亲给苏军交衣服的时候

他就靠这件大衣

另外再加上他的俄文

最后没办法让他出马

他就穿上大衣

那个见到了下面人不上去了

完了以后就是说他用俄文

讲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所以人家也不敢得罪苏军

所以就放行了

到了北安一看情况不行了

咱们的政府已经建立了

已经有人担任了黑龙江省的省长

所以他也没气

他就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一路上

就看望了很多抗联同志

鼓励抗联同志一定

要和中央来的队伍配合好

一定要服从中央的领导

来积极支持他们从关内来的部队

这个时候他就回到哈尔滨

到了哈尔滨

哈尔滨就住在

中苏友好协会的小楼里头

当时的会长是李兆麟

他也就在那个地方住下以后

就是待分配吧

到底他下一步工作做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情况之下

当时陈云同志

也传达了中央的精神

就是要加强舆论宣传

要争取东北群众

让东北群众了解历史

这样这个对我们才有利

那么这个任务

就落到我父亲身上了

他也就是

关起门来白天还有工作

他基本上是用夜里头写

把这篇文章发布了以后呢

对哈尔滨来讲是很轰动的

很多人就等报纸

就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尽管哈尔滨

是一个满洲省委所在地

过去呢哈尔滨也有地下党

而且是跟东北抗联

都在哈尔滨市的周围吧

但是作为老百姓来讲

并不是所有都知道的

所以这样呢就对哈尔滨

这个群众

起了一个很大的鼓舞作用

所以为什么哈尔滨我们能够守住

最后哈尔滨是一个很光荣的城市

能够支持

解放整个东北来讲是有功劳的

很大的功劳

这时候我父亲就把这个文章

也没经过

咱们现在写文章

还经过谁看一看审批

没有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程序

那个他也就是凭他自己掌握的

这个东北抗联的一些情况

所以他在文章里写

他说我肯定介绍东西

三路军三军的东西比较多一点

因为对一路军二路军的情况

并不是完全了解

但是他很有勇气

面对这样的困难

自己还是抱着满腔热情

就把它写出来

东北人民三千万人民

受了14年的双役

东北的无数的青年

爱国之士投入了战斗

真实牺牲的人

远不是那个咱们抗联说的

最盛时间是四万人

因为我看那个以后

听到一些情况以后

它是滚动式的

所以无法计算到底牺牲多少人

所以要我为他们想

而且很多人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具体举一个喀山战役

打喀山因为我听那个

我看了李桂林的一本书

他们打以前呢

先打的附近的一个镇

他们原来大概可能是一百多人

结果打这一仗我们打亏了

就剩了15个人这15个人呢

只有两三个人是健全的

其他全是受伤的

但这几个人撤出去了

撤到松花江边

最后是群众掩护了他们

就松花江有那个打渔的

有渔夫掩护他们

完了以后马上给他们疗伤

给他们找地方住下照顾他们

但是日本人还是不放他们

另外就是说甚至把那个渔村

就是黑龙江边上的渔民

住的那个房子那是临时的

要求把周围的草都要烧光

就是为了要消灭这部分抗联的

后来老乡们就把他们半夜

用个船把他运松花江的

些芦苇塘比较高的地方

日本人去的不经常去的地方

在那个地方把他们隐蔽起来

那很苦啊白天都躲在芦苇塘里

人都泡在水里

夜里起来才给他们弄一些吃的

因为要预防敌人把他们摧毁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

他们那个部队呢

就跟那个当地的地下党组织

联系上了

所以过了不久呢

就送来一批参加抗联的年轻人

所以他的部队15个人

一百多人

反正具体说多少我记不清

反正是过一百人剩了15个人

这里送来他的部队又扩大了

又到几十个人了

最后他们打喀山的时候

打下来打喀山

当然他是这个整个部队的

一个小一个分支了

但是呢打喀山的时候

他们把那个监狱打开

政治犯都跑出来了

那么有一部分人

因为当时我们的政策就是

你愿意回家的

我们发钱你回家

你愿意跟着部队走的

那我们欢迎

大部分都是跟着部队走

但是呢出了喀山以后

敌人这个又

另外敌人就是说又回来了

就是把他们又包围起来了

追击他们了

这一路上又死了很多

最后剩的又不多了

那么这些人

大概都没来得及注册

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是这个呢

我们没办法计算现在

就是像类似这样的

很艰苦打仗打的

但是就看到东北人民的

这种抗日斗争的这种意志的坚强

所以就是说

从这个方面确实是觉得

经常想到那些牺牲的人

我再举一个例子

他那个

我也是看那个烈士传里头

有一个一个师长 大概是师长

叫李什么已经被敌人打伤了

但是他部队里有两个少数民族的

父子父亲和儿子

为了要救这个他父亲冲上去了

要把这个同志救过来救回来

结果父亲牺牲了

这时儿子要上去要去

这个时候

我们那个抗联的一个领导同志呢

他一看这个情况

不能叫孩子过来白白牺牲

所以他把文件赶快烧文件

把文件处理掉自杀了

但是尽管这样

这个孩子冲上去了也牺牲了

摄制

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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